以加快改革创新更好加力提振消费 | 看数据 强信心
王微
2024年是消费市场从疫后回补转向常态化稳定增长之年。在消费创新、政策创新的共同作用下，消费市场总体保持稳定增长，最终消费支撑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得以持续和稳固。但也必须看到，当前消费增长仍然面临诸多困难与挑战，需要进一步推动消费创新和体制机制改革协同发力，促进消费新动能加快发展壮大。
一、消费增速总体趋稳，创新驱动力增强
2024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3.5%。特别是9月份以来，同比增速出现回升向好态势，平均增速超过3.5%，扭转了6-8月份出现的增速低迷状况。全年来看，最终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为44.5%，继续保持了经济增长的主动力作用。
在消费增长趋稳的同时，创新驱动发展态势更为凸显，呈现出五个方面的重要特征。
一是消费结构持续升级，服务消费成为增长新动力。2024年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6.2%，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2.7个百分点；前三季度居民服务消费支出比重达到46.1%，比上年同期提高0.9个百分点，基本恢复到疫情之前的水平，从商品消费向服务消费的升级步伐进一步加快。出行度假、文化娱乐、体育健康消费加快增长，全国营业性演出场次增长10.9%，票房收入增长15.4%。
二是数字消费、绿色消费活力强劲，为消费持续增长注入新动能。2024年全国网上实物商品零售额13.08亿元，同比增长6.5%，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个百分点，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达到26.8%。直播电商、即时零售、新能源汽车等新消费模式继续保持快速增长，为消费增长注入创新动能。2024年，新能源乘用车零售量首次突破1000万辆，同比增长40.7%，占汽车销售总量比重超过40%。
三是创新消费加快涌现，推动新赛道新产业快速成长。2024年全国新增消费品2163.9万种，同比增长14.1%。特别是随着近年来文化自信的快速提升，国潮新品成为创新消费的新增长点，得到广大消费者特别是近80%的青年消费群体的追捧。“双11”期间，网络销售前10品牌中国产品牌占据7位，各类具有中国文化内涵或元素的产品销量普遍增幅超过50%。
四是免签入境等对外开放新举措，促进国际消费加速恢复。我国持续推进免签入境政策和不断优化外籍入境人员支付便利化等措施，推动国际消费加快恢复。2024年全国各口岸出入境外国人超过3000万人次，同比增长82.9%。其中全国各口岸免签入境外国人2011.5万人次，同比上升112.3%；按人均消费3500元计算，全年可带动消费超过1000亿元。随着“大额刷卡、小额扫码、现金兜底”支付便利化措施不断推出，外籍人员消费体验提升。支付宝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网联平台“外卡内绑”业务交易笔数3738.18万笔，交易金额54.17亿元，同比分别增长6.7倍和8倍。
五是“以旧换新”等增量政策初显成效，大宗消费潜力加快释放。随着我国多项促消费政策密集出台，特别是2024年7月和9月中央政治局会议之后，一揽子增量政策出台，推动了“以旧换新”政策、降低存量住房贷款利率等加快落地，对提振消费信心意愿、释放消费潜力发挥了重要作用。如新一轮降低存量房贷利率政策，将惠及5000万户、1.5亿人，在之前调降70个基点的基础上，2024年又调降30个基点，每年减少借款人利息支出达1500亿元，为提高消费能力、释放消费潜力提供助力。2024年7月25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和财政部发布《关于加力支持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若干措施》，大幅升级了财政补贴的力度、范围、标准。其中，中央政府使用超长期特别国债为消费品以旧换新增加了1500亿元的财政补贴。2024年，全国汽车以旧换新超过680万辆，八大类家电以旧换新产品销售超6276万台，家装厨卫“焕新”补贴产品约6000万件，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超138万辆，合计带动相关产品的销售额超1.3万亿元，拉升了全年社零增速1个百分点。
二、大力提振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引擎作用
应当清醒看到，2024年消费增速企稳来之不易，消费增速仍不及预期并再现低于GDP增速的情况，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不稳。前三季度，最终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为49.9%，最终消费拉动GDP增长2.4个百分点，虽然比资本形成总额、净出口分别高1.1个和1.3个百分点，且继续发挥了支撑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但较大幅度低于2023年超过80%的贡献率，也明显低于疫情前近60%的贡献率。因此，稳定增长需要更加关注消费的基础性作用、加大力度促进消费稳定增长。
当前，消费持续扩大仍面临困难和挑战。2024年，我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长5.3%，增速较上半年回落0.2个百分点，比2023年全年增速下降1个百分点。居民消费意愿和消费信心依然偏弱。2024年消费者信心指数出现较大波动，3-8月份连续5个月下降，至8月份下降到85.8点，此后虽有所回升，但始终徘徊在87点以下的区间。可见，扩大消费迫切需要提振消费信心，夯实消费能力基础。
根据国际经验，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消费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将进一步稳定上升，最终消费需求对GDP的贡献及对GDP增长拉动作用均将超过60%。当前，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呈现提质、扩容、创新、转型等新趋势，涌现出服务消费、数字消费、绿色消费等一系列消费新增长点，首发经济、假日经济、银发经济、冰雪经济等为消费增长注入全新动能。因此，以政策创新推动消费创新更为重要且十分迫切，不仅可以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新要求，推动消费提质扩量，而且能够有效推动各产业有序链接、高效畅通，更好发挥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从而稳定市场预期，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三、激发创新活力，促进消费向稳向新向好
针对当前扩大消费中存在的问题与挑战，亟待进一步激发和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增速向稳、增量向新。为此，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率，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作为2025年经济工作九大任务之首，明确要求要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并按照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的部署，进一步深化改革，加快完善促消费长效机制，为2025年提振消费政策创新和进一步深化改革继续发力。
一是在一揽子增量政策工具中继续加大对消费的支持力度。重点是加大以旧换新政策补贴资金支持力度，扩大补贴覆盖产品类别，提升补贴申领的便利度，更多支持线下实体商业和农村地区开展以旧换新，更好顺应城乡居民提高生活品质的新要求，进一步激发家电、家装、数码、绿色节能等大宗消费品消费潜能。
二是以提升服务消费为重点，加大对多元化生活服务业的政策支持。支持地方针对服务消费发放消费券，激发和释放服务消费潜力。加大对小微服务企业人力资源培训力度，特别是针对灵活用工较多的餐饮、家政、装修、美容美发，提高服务技能，稳定服务业就业；有序推进养老、文化、体育、医疗等服务领域进一步对社会资本以及对外开放，转变服务业监管理念和方式，简化审批，优化营商环境，提高监管透明度。
三是加强基础设施和完善消费政策，不断优化消费环境。用好专项资金、贷款贴息、以旧换新等工具，完善商贸流通体系，推动完善流通基础设施，加快完善城乡商业设施、物流配送设施及“一刻钟”便民服务圈建设。
四是进一步深化改革，加快完善扩大消费的长效机制。按照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确定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部署要求，更好把握消费变革新趋势，重点清除阻碍扩大内需的体制政策障碍，加快完善促消费体制机制。改进服务消费和市场零售统计调查制度，建立服务消费零售额定期公布制度，更全面真实反映消费市场发展情况。在国家或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试点层面，加快建立扩大服务消费的领导机制和部门协调机制，提高认识，增强商务、文旅体教、宣传、科技等部门支持消费创新的政策合力。
(作者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二级研究员、原所长)
